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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0年7月14日 星期二

好書推薦《笑看人生紛擾其實空 ─言語的魔法─》(作者:鈴木敏夫)

  動畫業界的製作人/製片,主要執掌企劃管控、找尋資金、進度管控、廣告宣傳等工作,而吉卜力工作室的鈴木敏夫更可說是業界翹楚。在台灣,“鈴木P”這號人物或許不是人人皆知,但在日本,即使是不熟悉動漫作品的上班族,也多少耳聞過這位奇才如何帶領吉卜力打天下,為日本文化贏得世界掌聲。

  《笑看人生紛擾其實空—言語的魔法—》是鈴木敏夫2017年的著作,其中談的不是如何經營公司,不是找資金拍電影,而是鈴木製作人如何欣賞文字,以及自己怎麼透過書寫來展現話語的力量。

  當然,書中少不了包括吉卜力經典在內的眾多作品背後秘辛,以及頂尖製作人在職場上的小訣竅,但我個人覺得,書中最值得細思品嘗的,是鈴木敏夫如何咀嚼文字,並將它轉化為自己的哲學。例如「怎麼樣都沒辦法的事,就是沒辦法,總會有辦法的事,就是會有辦法」這句話看似廢話,但其實是鈴木製作人過去參訪寺廟時看到的講經題目,其中當然蘊藏著禪的意涵,鈴木看到後相當中意,回工作室後便用毛筆書寫出來,據說宮崎駿導演看到這段文字也很喜歡,在《崖上的波妞》製作期間一直貼在他的桌子前面。

  書中還收錄許多幅書寫作品,大部分是毛筆墨跡,也有許多是他用麥克筆寫成。鈴木製作人將他喜愛的作家或偉人話語,透過書法寫下,有些應用在廣告宣傳,有些成為他嶄露底蘊的出口。例如他為庵野秀明導演的『正宗哥吉拉』寫了一篇宣傳文案,引用自太宰治《潘朵拉的盒子》:「儘管人類屢屢遭希望所欺騙,但不可能會絕望。」,其實這段文字和原文有些出入,但鈴木製作人將絕望背後可能仍潛藏生機的核心概念轉化,運用在象徵災難與反撲的哥吉拉電影上不僅相當合適,也為故事帶來更深一層的意涵。


關於標題和文案

  鈴木敏夫從電影《風之谷》開始參與電影製作,並從高畑勲導演身上學習如何當個製作人,他也從這時開始嘗試撰寫廣告文案和電影標題草稿,定案後再交由設計師修飾完稿。或許是片名LOGO越寫越熟練了,從2006年的『地海戰記』開始,鈴木P手寫的原稿越來越常直接用在電影上。今年冬天即將在NHK播出的『艾雅與魔女』(或譯蜈蚣與女巫,原文アーヤと魔女)片名題字,同樣出自鈴木製作人之手




  鈴木製作人提到,自己是透過標題、宣傳標語和視覺效果三個要素來傳達電影,這個方法從他擔任漫畫雜誌編輯時就開始施行,透過標題先吸引觀眾目光、用標語傳達內容,以及透過視覺效果提升觀眾的興趣。看似單純的三要素,可以說是鈴木P的行事準則,也是他打造出宮崎駿、高畑勳等響亮品牌的不二法門。

  近年鈴木P也開始為吉卜力以外的企業撰寫標題LOGO或文案標語,尤其是他用毛筆寫的英文標題,融合東西方文化元素的作法,著實令人耳目一新。例如他為NHK紀錄片「永不休止的人:宮崎駿」的英文版撰寫的英文標題,毛筆草書的粗曠狂放,不僅映照宮崎駿導演的活力,也將東方印象更加強化。




  音樂大師久石讓於2018年,在法國巴黎舉辦的「久石讓交響音樂會:宮崎駿的吉卜力工作室電影音樂」,幾乎重現2008年在東京武道館的演奏會,鈴木製作人也以毛筆書寫英文字,形成一種強烈又有趣的視覺風格。




宮崎駿和久石讓相遇三十五年,倘若在當時,那個場面上,
兩人沒有相遇的話,這麼一想,就不禁害怕。
無法想像沒有久石讓的吉卜力。
我要再重複一次,宮崎動畫唯有久石讓一人能相契合。
打起精神走下去吧,不要絕望。就這麼聽著JOE的音樂。
─吉卜力工作室 鈴木敏夫─

2008年久石讓in武道館 節目冊
海報由宮崎駿繪製,主標題提字為鈴木敏夫




2020年12月30日,『艾雅與魔女』在NHK綜合台播出前一天的特別節目
「總在你身邊的動畫」~最新作「艾雅與魔女」和歷代作品所見的吉卜力的一切~
節目標題同樣出自鈴木製作人之手



不懂的地方先擱置

  鈴木製作人在書中指出:「宮崎駿這個人有趣的地方,就是會把自己不懂的東西,也直接放進電影裡。」這立刻讓我想起,宮崎駿導演在『魔法公主』殺青記者會上也說過:『直到現在我還是不知道自己拍了什麼』。

  他們兩位年紀雖然相差7幾歲,卻有著相似的遠見和膽識,或許這就是他們合拍的原因。即便不懂,但一但確立方向便會放膽去做。遭遇無法理解的事物時,該採取的不是放棄掉不懂的部分,反而是將不懂的地方先擱置,”因為裡面或許隱藏著重要的東西”。而這或許也是吉卜力電影總能觸動人心的其中一個原因。


和導演聊天是重要工作

  鈴木敏夫身為日本頂尖製片,儘管有大量營運工作需要進行,還是每週會在吉卜力和宮崎駿導演見面,聊上兩三小時。

  現職為吉卜力代表董事兼製作人的鈴木敏夫,原本是《週刊朝日藝能》雜誌記者,雖然他因創辦漫畫雜誌《Comic & Comic》而和手塚治虫、石之森章太郎等漫畫大師有往來,但和動漫產業仍屬兩個世界的人,當時他的工作內容多半還是報導演藝圈八卦為主。

  到了1978年,上頭突然交辦他在三個月內創辦一本全新的動漫相關雜誌,也就是今天仍在持續發行的動漫情報雜誌《Animage》。這本雜誌促使鈴木敏夫和過去試圖採訪的宮崎駿、高畑勲兩位大師重新連上線。

  宮崎駿導演曾說:「能遇到一位有才能的製作人,對導演來說是最大的幸福」。透過對話幫助導演釐清萬千思緒,由客觀角度協助作出決策,幾乎就是鈴木製作人在吉卜力的日課。高畑勲導演也曾在電視動畫《小麻煩千惠》的殺青宴會上,特別感謝鈴木敏夫,說多虧平時經常與他交談,讓他得以更清楚作品方向。

  另外,人稱動畫鬼才的押井守導演在台灣最出名的作品可能非『攻殼機動隊』電影版莫屬了,其續集『攻殼機動隊II:INNOCENCE』(2004) 的副標"Innocence",也是由鈴木敏夫想出來的。『攻殼II』由吉卜力工作室協助製片宣傳,2003年底,押井導演和鈴木製作人借宮崎駿導演的個人畫室「豚屋」召開記者會,押井導演打趣地說,鈴木製作人為該片所做的兩大功績:找到合適的主題曲《Follow Me》,另一個就是為電影取名。押井導演指出,在拍攝當下,很多創作部分屬於無意識,鈴木製作人則透過言語賦予了電影意義。

  經由言語為電影理出脈絡、擴展世界,並賦予意涵。看似抽象的作為卻催生出無數經典,這就是鈴木敏夫透過言語展現的魔法。


贈品


  本書除了可學習到鈴木製作人的處世哲學和規劃工作的方法以外,台灣角川在首刷的《笑看人生紛擾其實空 ─言語的魔法─》中,隨書附贈鈴木敏夫為本書撰寫的墨跡明信片:請享受言語魔法的樂趣,推薦大家盡早入手,錯過首刷可能就沒有贈品囉!